文字禁一切
再加碎碎念

上海的夜 3 短未完

没有错,张艺兴在初七下午开始编辑信息,磨磨蹭蹭等到初八晚上才发送出去。


结果没有回信。


趴在床上等了一个小时没有收到回音,张艺兴自暴自弃地睡着了,而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起来上班,才看到了吴世勋前一天夜里的回复。


“没在忙,什么事?”

“我才看到消息,你睡了?”

“明天见面再说吧?”


初九早班,张艺兴到中心急急忙忙换好衣服找了个休息室的位子坐下,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“你昨天找我什么事”这个问题,双手抱拳入定思考的样子让人看着觉得怪瘆人的。


“你昨晚上找我什么事?”


吴世勋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张艺兴的身后,随口一问就放下包开始换衣服。


张艺兴听着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,强作镇定,编不出谎话,决定招了,“我就,问问看,你要是不忙,打算出来喝一杯。”


“喝一杯?上班前一天的晚上?”


“没有规定司机前一天不能小酌一杯吧?”


“是没有。。。怎么了,出什么事了?”第二天一早上班,头一天晚上那么晚了还约喝酒,怎么看怎么不对劲。


张艺兴已经编不下去了,他纯粹只是想在非工作非炮友时间段尝试联系吴世勋,不仅没及时收到回复,还被这样刨根问底,顿时心塞,“非要有什么事才能喝酒了?”


“也不是这么说,因为你假期很少约。。。”吴世勋看出来对方的坏心情,“我昨天出门没带手机,所以没看到信息,要不今天晚上?”


张艺兴撇撇嘴,“嗯。”


吴世勋看四下没人,低头小声,“去店里?还是回我——”


话没说完,老傅就来了,戴着他女儿过年去庙里求的护身符,其实是孩子他妈抓了一把让她闭着眼抓一个,于是乎老傅这一整年都要戴着这红绳上系着的粉红色小布包。


张艺兴嘲笑他作为科学工作者还搞封建迷信,老傅挠着头却一脸嘚瑟的样子。


吴世勋带着晚上去哪儿的疑问,一直拖到交班前最后一趟车,也没再问。


独居的老人,傍晚突发心梗,本来是稀松平常的案子,三个人赶到的时候,张艺兴恨不得骂死调度员,怎么没人说这家伙有两百斤!


三个人齐齐上手,外加打电话求救的事主朋友,六个人好说歹说是把人抬上了救护车,得亏是一楼。随行的两个老友不似一般的家属朋友满面愁容,反而精神矍铄地讲起事情是怎么发生的。


这老头子七十有二,妻子早就去世,膝下无子女,孤独一人,幸得三两知己,这天晚上是准备打麻将来着,老头牌掉了,弯腰去捡,结果就没能再站起来。


张艺兴没功夫机会八卦,盯着检测仪眼看就要拐进医院了,耳边传来一句话,“这下如你愿了,第一个死,什么都不用想。”


老傅用惊恐的眼神向张艺兴寻求认同感,满脸都写着“这算哪门子朋友”,但什么也没说。虽然接线员在接到急救电话时就告知了求助者急救措施,但张艺兴他们到现场的时候发现,所有人都惊慌失措,患者休克,呕吐物挂在嘴边,怕是已经过了最佳的救人时机,再看看这人的体型,就算今天能救过来,预后也不会好。


还不如真的就这么走了,张艺兴想。因为他在听到车上的那番话就知道,独居,无后,朋友们都一个个老去,死去,最后只剩下自己,这极有可能是张艺兴他自己的未来。


从张艺兴依靠导师认清自己性向的那天开始,他就没想过不承认自己只喜欢男人这件事,但是偶尔,只是偶尔,会让他想三思的,就是孤独终老这个结局。虽然他多次用“只要是个人都有可能孤独终老”这个没法反驳的理论说服了自己,但是事实就是事实,他怕孤独终老。


如果可以的话,自己也是双就好了,他还是这么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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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,作为一个双,是什么感觉?”


吴世勋一天的疑问有了答案,张艺兴决定去一家从没去过的日料吃饭,有隔间,而且信誓旦旦他来请客。本来吃得好好的,突然抛过来的这个问题,差点没让他噎死。


“干嘛?你——发现自己有新属性了?”


“新什么新,我不耻下问一下怎么了?”


“什么叫什么感觉?应该有什么感觉?”


“我的意思,就是,嗯——”张艺兴突然觉得自己词穷,“比方说,像你这种的,有没有偏好的?是比较喜欢nai子,还是——”


噗!吴世勋一口绿茶真的没忍住,喷到对面人吃了大半的三文鱼饭里,张艺兴也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没法用什么文雅的措辞修饰,忍不住笑了,“算了算了,当我没问。”


吴世勋一边把对方沾了绿茶的饭和自己的亲子丼对换,一边饶有兴致地问,“那我还想问你呢,当纯零是什么感觉?”


“什么叫什么感觉?应该有什么感觉?”张艺兴原话奉还,勺子一戳到底,一大口鸡肉和鸡蛋就这么送进嘴里。


“就是,最为一个男人,难道你就一点——”


“一点都没有。”张艺兴知道他要问什么,“无论男人还是女人,我都没有cha入的兴趣。”


吴世勋将信将疑地挑着眉,迎来了张艺兴的下一句话,“所以我们一点都不一样。”


没错,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是用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来分类的,有被不断家暴折磨却仍然不分手的傻逼,有无数次被当备胎也心甘情愿的白痴,有施虐的混蛋,有放浪的心机婊,在爱情世界里,人类的属性太过复杂,导致很难找到臭味相投的同类。


所以,张艺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gay吧这种东西,难道一个gay,在gay吧里就能找到知己了?难道把一群gay聚在一起,就能相亲相爱了?


不过他也没资格批判就是了,自己还不是在gay吧试图找知己的路上遇上了吴世勋。


“张医生?!”清亮的女声打断了张艺兴的浮想联翩,好久没有被人这么叫了。


“真的是你啊,好久不见了,还记得我们吗?”


张艺兴认出了说话的女生,是他还在医院干的时候的实习生,小他两届,除了她也都是熟面孔。一伙人挨个跟“张医生”打招呼,害坐在吴世勋对面的张艺兴很不自在,一边生硬地介绍着对面这位同事,一边客套地应付着诸如“在急救中心混得怎么样”这类的话题。


吴世勋感觉得到张艺兴的尴尬,看那帮人是刚进来店里,就拿着账单起身说要结账,这些“朋友”并非毫不识趣,见人要走,就此作别,留下了“以后多联系”这种谁也不会信的鬼话,便走了。


吴世勋顺势去前台结账,张艺兴跟在后面,忘了自己要请客的豪言,享受着这种跟在另一个男人后面被人请客的优越感。


可惜享受不到五秒,肩膀被人拍了一下,这场让张艺兴尴尬的旧友重逢的根源出现在他身后。


“诶?你怎么来了?”张艺兴朝对方身后看了一眼,确定他是自己一个人跟过来的,更特么尴尬了,“你不是跟他们一起?”


“我是,一会儿就过去。”对面的人暼了一眼背对他们正在结账的吴世勋,摸了一把下巴,“那个,你是不是换号码了?”


过了这么久张艺兴都快忘了,从医院转职之后,确实是立马就换了号码,原因当然是你知我知,“对,我觉得那个号码跟我八字不合,把它踹了。”


“哦——”男人显然有话要说,却又觉得分了手还要电话号码这种行为既可疑又猥琐,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
张艺兴省了他的麻烦,“我没给过你么?那你现在记一下吧。”一串数字报下来,就接到了对方的电话。


吴世勋结好账,心疼自己变瘪的荷包和没吃饱的肚子,转身示意要走,和张艺兴对面的人打了个照面,笑着点了点头。


张艺兴扬了扬手机跟对方告别,跟在吴世勋后面出了店面,却没记得存下那人的电话。


不知哪来的默契,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走向地铁站,快到的时候,张艺兴心里觉得挺舒坦的,撇开最后的小插曲不谈,这样像普通朋友般的约会也挺好的,他不知道此刻吴世勋在想什么,却在纠结,如果等下那人像以往那样,要带自己回去继续做“该做的事情”,自己该怎么拒绝,毕竟,吃过饭后思淫欲是他们俩的习惯性流程。


但是张艺兴的这次邀约,是一次试探性的,不以做爱为压轴节目的实验。


“那就送你到这儿了?”


吴世勋这一句话,像巴掌似的扇走了张艺兴的多虑,却也让他莫名其妙地小小失落了一番。


回家的路上,张艺兴总结着这次试验。真该找一家隔间有门的店,不过今天的饭还不错,三文鱼够新鲜,可惜亲子丼没多吃两口。。。等一下,我点的不是三文鱼饭么?咦,什么时候换过来的?我那碗不是快吃完了么?那他吃了什么?


张艺兴仔细又仔细地回忆着饭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,边想边抿着唇笑,最后睡着的时候,脸上还挂着那副傻笑。


====


吴世勋确实没有吃饱,在地铁站看人刷卡进闸之后,就返身回家。


找了一盒泡面泡上,吴世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,找出好几个月前某宝上买来的耳钉枪,轻车熟路地把该准备的准备,该消毒的消毒,没错,这玩意买回来之后,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看一次教学视频,但最后都怂了。


刚才结完账,吴世勋转过身,一眼就被张艺兴对面男人耳朵上的亮光闪到了眼睛,他突然觉得,自己不怂了。


搓了三次左耳,确定已经发热发红,取了棉花球沾酒精涂在耳垂上,吴世勋飞快地拿起耳钉枪,拇指压杆,越来越用力,就在快要发抖的时候,啪地一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,耳朵还没什么感觉,他知道这是压杆的翼断开的感觉,这个时候耳针应该已经穿过耳垂。


吴世勋皱着眉扶住耳钉,将U型塑料体轻轻推出,耳垂立即传来发热的酸痛感。吴世勋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耳钉,耍帅似的开始收拾洗手台上的垃圾,一切都搞定,五分钟到,泡面好了。


吴世勋坐下揭开盖子,准备享受正式的晚餐,一股热气扑面而来,笼在左耳附近的气压简直瞬间降低,又麻,又痛。


靠,谁说不疼的。


吴世勋吸了口面,享受着每嚼一口耳朵上的神经就都跟着跳舞的奇妙感觉。半晌,叹了口气,自己大概真的是有病。


==== TBC ====

我曾经一次亲身经历过遇到老公前任的事情,还是好几年前。

那天去出入境办证要排队,我在玩手机,G跑过来躲在我身后(没错就是躲在身后)说,我靠我看到我前女友在那边排队交钱。我顺着那个方向去看,问他,是不是就是前一任那个(由于我的巧舌如簧,G所有的前任我都了如指掌),他说没错。我想起来,那个女人劈腿甩了我男人,有他们来往的邮件为证,劈腿,甩人,还想立牌坊。

我看到的时候,发现确实是跟照片上一样没什么变化。我问G,要不要我过去帮你长长脸?他说怎么长?我想了想,说,咱们就走过去,你跟她打个招呼,然后,我很帅气地对她说,“你不要的男人我要了,你真是瞎了狗眼,后悔一辈子去吧。”G听了,问我要是人家现在已经嫁人了也很幸福怎么办。我说,嫁人?肯定没你好。

后来的事情不太记得了,反正最后还是怂了没上去打招呼,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比我漂亮的人从我面前走过出了办事大厅,心中充满敌意。

啊哈哈哈哈,莫名其妙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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